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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非若是,说是若非(品鉴)

发布者:cj_ysh   发布时间:2013-05-30 10:17:42   点击数:


威廉·莎士比亚在他创作生涯晚期的1608年,撰写了一部据称“最不受欢迎、又争议最多”的作品——历史悲剧《大将军寇流兰》。这部作品直到莎氏死后7年(1623年)才得以正式出版,仍旧寡有亮相舞台的机会。

  该剧原名《克里奥兰纳斯》,虽以罗马史家普鲁塔克《名人传》记述的古罗马5世纪共和国时代的贵族英雄凯恩斯·马修斯的生涯为底本,却展现出超越时空的思想光芒与艺术魅力,至今仍然鲜有别具只眼、洞若观火的欣赏家。

  马修斯的故事并不怪诞。他在寇流兰战役中因战功显赫而获得“寇流兰大将军”的封号,被元老院推为执政官候选人;由于他拒绝当众展示战斗中留下的伤疤,以获取平民的支持,两个护民官乘机宣称他为“叛徒”,并放逐了他;他一怒之下走向战场上的对手伏尔斯人,与对方主帅奥菲狄乌斯结盟,合攻罗马;罗马恐慌,罗马的朋友无法阻止他,最终,他的母亲以“祖国”的名义说服了他,而他却因“二次背叛”被伏尔斯人杀死,死后的他依然享有英雄的荣誉,伏尔斯人的主帅亲自为他抬灵。

  有人说是性格悲剧,有人说是社会悲剧,有人说兼而有之,如斯说法均失之庸常,缺少创意。以马修斯的个性,诚信、耿直而暴躁,宛若性情中人,从政固不适宜,若为战神,如项羽,甚或诗神,如李白,都会傲岸一生,个性到底;以马修斯的时代,城邦制的民主已经萌发,他未必死于非命!然而,马修斯究竟落得“横死”的结局。我因之想到两个予他悲剧的概念——平民与祖国,在此,又都显出悖谬。

  第一个悖谬出现在马修斯为获得平民选票而降志辱身的时刻,要当执政官,就得求助于他一向蔑视的平民;欲保持贵族的清高,就必须放弃选票。当他拒绝当众展示伤疤的时候,他实际上已经选择了退出,他无意执政。于是马修斯们的骄傲被升格为狂妄、目无余子,被升格为不可曲谅的立场的对立,于是乎平民的民意应运而生——放逐马修斯。

  第二个悖谬出现在马修斯与伏尔斯人合攻罗马,他母亲说服儿子时祭起的“落魂钟”,便是祖国二字——叛变祖国便荣誉丧尽,遗臭万年。此际,英雄同样身处悖谬:拒绝母命,可酬复仇宿志,却成了叛徒,心何所依;顺从母命,固然息得干戈,却背盟负约,必遭杀身。

  发人深思的是,恰恰在悖谬之中,厚积的底蕴井喷般爆发出非同寻常的思想力量,且渐行渐远,直至今日。参加柏林电影节的英国人费因斯(影片《大将军寇流兰》的导演)说到该剧要旨——背叛,“莎士比亚并没有给观众答案,到底何种行为可以定义为背叛。因为人们在现实生活中总是要决定如何选择,总是生活在冲突和矛盾中”,他诚惶诚恐地接着说,“我翻拍莎翁经典,甚至有点罪恶感。”

  悖谬同样产生了非同小可的艺术魅力。该剧提供了“此亦一是非,彼亦一是非”的“说非若是,说是若非”的悖谬审美情趣,莎翁在剧中超前使用了17世纪巴洛克时期创作爱用的“二元对立”的审美法则,并使用了当年尚不多见的偏离传统的构剧法。时至今朝,在我看来,该剧还具有双重结构的戏剧格局和审美格调。观众走进剧场,一个引人入胜的戏剧故事,几个栩栩如生的戏剧人物,足以满足观众表层次的审美需求;而走过层台累榭,雕梁画栋,更有明堂可登,奥室可入,观众大可对寇流兰这一形象进行深层次的审美思考,以期获取崭新的哲理。

  2007年、2013年,北京人艺的艺术家两度演绎、阐释这部历史悲剧,重新解读这部戏剧,这种积极进取的精神值得有识之士的认同与赞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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